大头日记之练剑
元祐十四年3月6日 大雪阴翳
三万梁军败走夜秦关,疑这调兵密信,走漏自宫闱。
那夜秦太子,不日曾三访琅琊阁么?
“掌权者再怎么特殊,归根到底不过一个贩卖情报的江湖组织罢了,真能因一人弃了百年规矩?更何况谁人知他真正的想法如何,人心隔肚皮!”
梁帝听罢面色阴冷,拂袖而去。却也并未治罪。
似有默契,我与萧景琰绝口不谈此事,他依旧接过我的杯子去尝新制的梨花酿。晌午过后,鸽子照例飞至,去解那足上信笺之时,我指尖一顿,侧头觑了一眼那小皇帝的神色。
他拈了一角紫苏糖,吃地津津有味。
唉……这小没良心的呀。
今日本应回暖,却见倒春寒。
萧景琰这个人,多年羁旅。日日都要五更天起来练剑,寒来暑往,从不间断。
本公子困得眼都睁不开,又被他扯出来,偏要我教他那什么拂羽剑法。他竟不知道这是我们琅琊阁祖传的,只能教给阁主夫人的么,切!
凌空而上,将将立在城檐上,却因春雪湿滑,身形一晃便向校场的空地倒过去,我心底一晃,腾空而起,幸而恰巧接住了。
把人牢牢圈在怀里才察觉,这么冷的天气,竟惊出了一身汗。
“多大的人了,这地上连个草叶都没有,你直着身子就敢往下摔,万一,万一我接不住呢……”
托着他的腰舍不得松手,因练剑而生出的汗意熏暖了鼻息之间的白气,交缠而绵密。
你说这个人,明明眼角都生出皱纹了,眼睛怎么还这样清得荡人心呢?看着看着,什么都无法去想了。
他竟难得乖顺,从善如流地扬手圈住我的颈子,朗声道,“定会接住的,我信你。”
他声调随意,却字字珍重。
蒙着细雪的眼角,那一抹流厉的笃定,漂亮得很。
雪就快停了。春风与春水,一如往昔,绵亘故国十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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